潋野

对美帝过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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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萨里格]第三夜

*排雷:双不洁 渣男x恶女荧 死亡描写

*《比勒琪丝的哀歌》背景  




明日就要启程去遗迹。阿萨里格笑着说他会为异国姑娘和婕德守夜,同时不忘朝准备进帐篷的婕德抛个情深的媚眼。他某种程度上确实抱着引诱婕德成婚以达到政治联姻的目的,却没想过被同行的那姑娘上演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把戏。


沙漠午夜的夜色格外沉静,明月高悬氤氲冷淡又旖旎的光。婕德已经睡下,你却走出帐篷和他坐在了一处。篝火燃烧,火舌舔舐灼热空气,异国的姑娘尾指不经意间触到他的大掌。他本便是多情且不忠的坏男孩,仗着沙漠所赋予的健壮美丽身躯为非作歹是他的秉性,更何况面前金发异国姑娘似是而非的诱人邀请没人能拒绝。


于是篝火在浓郁夜色里燃烧更甚。营地帐篷内异国姑娘细白指尖点在阿萨里格的胸口,第一夜的秋波暗转间酿就一场萍水相逢的巫山云雨。事后你枕在他胸口,眼光揶揄朝婕德所在的帐篷堪堪地瞧过去,而后勾起阿萨里格的下巴,仰头亲吻了他,然后说,你是个标准又精彩的混蛋。


他不以为意,俯颈用沙哑的嗓音同你说:沙漠的小孩子往往在十岁之前是美丽单纯的小孩,十三岁之前是善解人意的小家伙,十六岁之后开始接触到肮脏残忍、黑暗和堕落,总会成为融入这座贫穷之地的新长成的毒瘤,成为防砂壁那头的人口中的混蛋。“那你一定是从小恶劣到大的那类。”你笑了一笑,作势去推搡阿萨里格的胸口,反被他扯住手握在掌心。


对今晚之事缄口不言成为阿萨里格同你心照不宣的秘密。第二日临行时你对他又摆出一副陌生冷淡姿态,只是异国姑娘眼波流转间的挑逗提醒他昨晚的一夜旖旎。


“在这样的废墟上怎么能生活呢?”第二夜你侧倚着他的左肩坐在沙丘崖边。夜里开始刮起热风,窒息了花丛,给你的白裙子撒上灼热的尘土。你做出的恻隐情态似乎异常成功。怜悯沙漠子民的异国旅者比曾见过的任何姑娘似乎都要动人。阿萨里格从小就生活在这里,尽管沙漠比起家园更像一个兵营,他依旧记得幼时曾被长辈赠与的小假花,似乎同异国姑娘发间的一模一样。他觉得自己心里产生了从前对异国姑娘的那种怨恨之外的东西。他希望这种异变不要让他走向极端,而放弃把她弄死,转而去寻求其他异样的东西。


你抚上他面上的金丝红绸带,轻轻一扯,而后被裹进陌生的的一股蓝——一双似乎不合该出现在阿萨里格身上的湛蓝眼睛。属于佣兵的威压感消失了,取而代之是糅杂得恰到好处的温和。你猜他的眼睛是他流连花丛战无不胜的武器,于是兴致更甚。这个拥有比你强壮百倍健壮身躯的人在你的面前俯首帖耳,甚至还把自己的匕首和斧头留在帐篷里,空手走向你,眼中流露与平日里的多情截然不同的温情。不忠的恶劣女孩最喜欢征服这些。而你恰好是这种人。


第三夜是一个适合流血的绝妙夜晚。阿萨里格的不轨之心图穷匕见,婕德同他剑拔弩张之际,你的出现似乎令他出现片刻的恻隐之心。“你瞧,”你对着婕德评价阿萨里格忽然偏转的刀锋:“一个十足的傻瓜。”


在你用怜悯的哭泣来使他心软的时候,他不可能不会猜到这是八面玲珑的恶劣女孩的把戏,天真淳朴中坑害人的鬼圈套,结局不是爱情而是死亡。被你的剑刃逼到无路可退之际,他笑了一笑,摘下面上覆着的金丝红绸,竭力想看清这个异国冷情姑娘清晰的面容。


初见的阿萨里格如同沙漠中桀骜健美的狮,玩弄人心与情感,如今深陷于你的他在你眼中仿佛骤然失色,如此苍白与平庸。阿萨里格成了最平凡的你曾经拥有过的那类轻陷情海的追求者之一。你无法掩饰这种转变使你产生的无趣与蔑视。或许较之于他还是你的恶劣更甚。


“原谅我,阿萨里格。”你柔和地说。“这合该是游戏的结束。”


倾吐的温和语调无法改变手起刀落的迅速。单纯欢愉的第一夜、攫取真心的第二夜与结束一切的第三夜,你对自个儿的篇章安排相当满意。你那理性到无情的头脑简直无法理解阿萨里格怪异又不合时宜的情感有什么意义,因为你用随手施舍的爱意交换爱意,然后又把爱意抛却,就这样没完没了,本以为找到阿萨里格这样的同类,却又是一个寻常的愚蠢的罗密欧。


刀尖从阿萨里格的胸口抽离的那一刻,你将怀中的一朵塞西莉亚花赠与这个罪有应得又可怜不幸的男人。“老天——为什么要把花放在这里?”婕德瞧见花上瞬间被浸染的红色后生气地说,“平白脏污了你的花。”然而你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愉快,瞧着花,眼前似乎又想起阿萨里格那个处决犯似的悲哀的、有点儿滑稽的笑。


“因为他是个可怜男人。”婕德不明白你的意思,于是你就天真地微笑着说:“因为我是个善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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